汪涛系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理事，瑞银亚洲经济研究主管，首席中国经济学家
2023年一季度企业招聘势头有所改善
随着经济活动反弹，UBS Evidence Lab最新一期劳动力市场调查（>访问数据集）显示劳动力需求有所改善，表示计划增加招聘岗位数量和工资上涨的企业占比高于去年四季度。在供给侧，随着疫情消退，劳动力供也有所恢复，招聘难度有所缓解。由于基数较低，服务业企业招聘动能的反弹最为明显，而大型企业复苏速度快于小型企业。除了对行业形势预期乐观之外，受访者还将增加招聘岗位归因于订单增长和业务线扩张，两者都表明需求有所复苏。
(资料图)
二季度劳动力市场预计会继续好转
受访者对二季度增加招聘岗位和提高工资的预期均强于上一轮调查，对今年应届生的整体就业形势也更加乐观。稳就业的政策支持持续，此外三分之二的受访企业对未来可能的疫情反复做了一些准备措施。总体而言，调查结果显示劳动力市场已开始复苏、但仍处于早期阶段，二季度可能进一步改善。
就业市场改善和收入反弹将支撑消费复苏
宏观数据也表明劳动力市场正在复苏。3月份失业率小幅下行，但仍高于2018-19年水平，而青年人失业率仍居高不下。一季度PMI就业指数有所改善，但3月小幅回落至荣枯线以下，表明环比动能有所走弱。居民收入较四季度小幅提速。朝前看，我们预计城镇地区的服务业活动恢复（尤其是中小企业）将有助于支撑今年就业和居民收入逐步好转。随着房地产活动触底反弹，建筑业行业就业的压力或有所缓解。消费需求复苏和建设活动改善或有助于支撑制造业活动，不过外需疲软可能部分抵消前两者的提振作用。总体而言，我们预计今年失业率将在其季节性水平上下波动。随着劳动力市场改善和收入反弹，我们预计2023年实际居民消费将增长8%以上，名义增速达10-11%，二季度社零可能同比两位数增长。
随着经济重启，消费者出行大幅反弹，消费活动从低基数基础上复苏，推动工业生产在全球需求疲软的背景下有所改善，共同推动一季度经济增长动能提速。一季度劳动力市场复苏力度如何？其对未来的消费活动有何启示？ 未来如果出现新的一轮疫情，会有何影响？
一季度企业招聘势头有所改善
一季度企业招聘势头有所提升。UBS Evidence Lab对200多家公司进行的最新一轮劳动力市场调查显示劳动力市场在一季度持续回暖。在需求侧，62%的受访者表示企业一季度招聘岗位数量较去年同期增加，59%表示较上季度增加，二者均较去年四季度（占比分别为49%/48%）和三季度（占比分别为36%/38%）持续改善。此外，不同于四季度调查，本次调查显示招聘难度有所缓解，表明随着疫情影响消退，劳动力供给也有所改善。另一方面，工资增长有所加速，51%的受访者表示普通员工的月均工资高于去年四季度（此前为34%）。
大型企业和服务业企业的招聘势头反弹幅度最为明显，后者部分得益于低基数。71%的大型企业在一季度招聘岗位数量较去年四季度有所增加（净占比69%，表示增加和减少招聘岗位的受访者占比之差），远超去年四季度调查（总占比：52%；净占比：39%）和小型企业（总占比：50%，净占比：42%）。这或许表明大型企业更容易获得信贷、且运营状况更好，因此比小型企业更快受益于经济重启。另一方面，从总占比来看，67%的服务业受访者表示招聘岗位数量较上季度增长，高于去年四季度调查的48%。更重要的是，与上一季度调查相比，表示减少招聘岗位数量的受访者大幅下降（一季度为5%，去年四季度为20%），因此表示增加招聘岗位数量的受访者净占比显著反弹（净占比62%的受访者表示一季度增加了招聘岗位数量，高于去年四季度的28%）。服务业的反弹幅度强于制造业或建筑业，可能由于疫情和防疫限制，服务业比其他行业受到的冲击更严重。建筑业招聘动能改善幅度较为温和，对应房地产建设活动缓慢复苏。请参阅我们一季度经济数据点评。
除了对行业形势预期乐观之外，订单增长和业务线扩张是支撑一季度企业招聘势头的重要因素。在四季度企业招聘需求环比势头也有所改善，当时主要由于企业对行业形势更为乐观，以及员工流失较多。这意味着虽然企业预期已开始改善，但当时企业经营尚未恢复，且四季度的停产和疫情加剧了就业市场的波动。相比之下，在表示一季度招聘岗位环比增长的受访者中，有更多受访者认为当前业务订单增加和业务线扩张是关键因素。此外，随着疫情基本消退，劳动力市场的波动性似乎也有所下降——与上一季度相比，由于员工流失而增加招聘岗位的受访者有所减少。与此对应，表示在一季度进行裁员的受访者占比（16%）低于去年四季度（32%），尤其是服务业（从上一季度的40%降至8%）。
宏观数据显示劳动力开始复苏，仍处于早期进程。不同于往年的季节性趋势，去年四季度调查失业率有所上行，位于历史平均水平之上。3月份全国失业率降至5.3%、回到2021年同期水平，但仍高于2018-19年同期水平。青年人（16-24岁）失业率保持在19.6%的高位，远高于历史均值。鉴于青年人更倾向于在新兴服务业求职，这可能表明这些行业仍处于复苏的早期阶段，企业情绪改善和业务复苏尚未带动招聘岗位的增加。
另一方面，一季度制造业和非制造业PMI均较去年四季度小幅上升，2月的环比增长势头最强，3月有所回落。外出务工人员数量在一季度增加至1.82亿，同比增长2.3%（2022年为0.1%），而其月均收入同比增长1.5%。全国层面的一季度平均可支配收入名义同比增速小幅提升至5.1%（去年四季度为4.2%），实际同比增速为3.8%（四季度为2%）。平均储蓄率小幅下降，但仍高于2019年疫情前水平3个百分点，表明消费者情绪依然较为谨慎。总体而言，宏观数据表明劳动力市场开始复苏，但可能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提振收入和消费。
二季度劳动力市场预计继续好转
受访者预计二季度企业招聘持续好转。约54%的受访者预计二季度企业招聘岗位将高于一季度（净占比50%），高于上一轮调查的50%（净占比43%）。与此相关，更多受访者预计二季度普通员工的月均工资将有所增长（总占比50%，净占比46%），高于去年四季度调查结果（总占比38%，净占比30%）。69%的受访者对今年应届生的整体就业比较乐观，高于去年四季度的48%和三季度的38%。随着经济活动将持续复苏，企业信心改善，受访者预计劳动力市场将在二季度持续回暖。
大型企业和服务业的招聘能否延续一季度的大幅反弹势头？大企业招聘势头可能放缓，预计二季度增加招聘岗位的大型企业占比较上一季度小幅下降（净占比和总占比均是如此）。另一方面，小型企业招聘预期大幅好转，预计增加招聘岗位的受访者总占比升至56%（去年四季度为45%），净占比升至53%（去年四季度为38%）。小型企业招聘势头落后于大型企业、但在缩窄差距，而后者的环比改善势头可能已在一季度见顶。另一方面，预计增加招聘岗位的服务业占比略低于去年四季度的调查（51%，前值55%），可能是因为部分受访者认为服务业招聘在经济重启初期的大幅反弹已经结束，增长动能将边际放缓。的确，四季度服务业行业的招聘势头反弹最强。不过，随着防疫限制优化，预计减少招聘岗位的服务业企业也有所减少（5%，前值11%）。因此，预计增加招聘岗位的服务业净占比略有回升（一季度净占比为46%，去年四季度为44%）。
政策支持持续。一季度稳就业政策保持支持基调。81%的受访企业表示收到了某种政策补贴，9%的受访企业表示收到了政府窗口指导、但没有任何政策补贴。与四季度的调查结果类似，约39%的受访企业可以缓缴社保，36%的受访者收到了政府的企业留工培训补助，27%的受访企业表示因没有裁员或减少裁员而收到了政府政策补贴，30%的受访者表示由于招聘高校毕业生而获得补贴。在收到政策补贴的企业中，约半数（53%）因此减少了裁员数量或增加了招聘岗位数量。
疫情的影响依然存在，部分企业已为未来可能出现的疫情反复做了一些准备措施。虽然疫情已基本结束，但38%的受访者仍表示疫情对其业务经营有负面影响，14%的受访者表示影响来自于防疫管控，24%的受访者表示影响来自员工病假较疫情前有所增加。80%的受访者对未来可能出现新一轮疫情有些担忧，但三分之二（66%）的受访者做了一些准备措施。鉴于若未来出现新一轮疫情，其传播速度可能会比此前更慢、峰值也可能更低，再加上三分之二的受访者已有所准备，我们认为其对供给侧的潜在扰动风险应较为可控。
我们预计就业市场改善和收入反弹将支撑消费复苏。在去年四季度疫情导致就业市场波动之后，最新一轮调查结果显示劳动力市场正在复苏、招聘势头有所走强，且复苏仍处于早期阶段，我们预计二季度将加速。在宏观层面，我们预计城镇地区的服务业活动复苏（尤其是中小企业）将有助于支撑今年就业和居民收入的逐步增长。此外，随着房地产活动触底反弹，建筑业行业的就业压力可能有所缓解。消费需求复苏和建设活动改善或有助于支撑制造业活动，不过外需疲软可能部分抵消前两者的提振。
总体而言，劳动力市场预计在二季度进一步好转，但作为经济活动的滞后指标，考虑到企业盈利仍然承压，其好转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我们预计今年失业率将在其季节性水平上下波动。随着劳动力市场改善和收入反弹，我们预计2023年实际居民消费将增长8%以上，名义增速达10-11%，同时二季度社零可能同比两位数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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